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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海龟：《找工5》，3月，附小品“钱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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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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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游客 在 海归商务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钱吹----------------------------
3月17日下午6点，新东方徐家汇分校5教，三、四百号人济济一堂，留美讲座，钱永强。
钱永强的大名在中国要留学或已留学的人中很响。北方工业大学毕业，著名的GRE,GMAT讲师，后攻读耶鲁大学MBA，然后回国创办新东方教育在线。由于他的大名，在留美学生中的人脉关系也极广。还在英国的时候，我想考GMAT,下载了他的一个留美讲座。听完后下了三个结论，一、打消考GMAT念头，因为我数学基础差，这辈子注定做不了优秀的经济学家；二、他的口语不好，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普通话不及我一半好；三、很有口才，但不够严谨。前复旦大学学生会主席范某被他描述成曾参加狮城大专辩论会，后者辟谣不迭。
这次抱着学习加保留的态度听他的讲座。他是在学习事业上都证明了自己的人，让人欣赏。内容上没有多少新的东西，只有三点值得一提。
一、他引用了俞敏洪的一句话：“Success is never final”成功绝无止境。在我现在所处的情况下，这话引起了我的共鸣。刚回国的自负情绪早已成了我下一个成功的障碍。
二、“选择留学，就是选了一条永不停息的奋斗之路！”这话我全盘接受，尤其是在我的人生观经历奋斗--享受这个过程后。
三、他谈到在他的2000年299届毕业典礼上Oracle总裁Larry Ellison---其时为世界第二富豪的人---做的演讲。Larry Ellison先请众毕业生看看坐在自己左边的人，大家做了，又叫大家看看坐在自己右边的人，大家做了，然后他说，坐在你左边的，是个失败者，坐在你右边的呢，也是个失败者。再看看你自己，还是个失败者。为什么呢？因为我，作为这个星球上的第二号富豪，是个辍学生；而一号人物比尔盖茨，也是个辍学生，三号人物保罗艾伦（微软的另一位创始人），还是辍学生，九号人物麦克尔德尔（Dell总裁）还是个辍学生……
所以你们已经没救了，因为已经没机会辍学了……你们已经吸收太多了，创造力被破坏了不少……顶多去找个可怜的年薪20万美元的工作，为你签单的就是个比你们早辍学的人……
……那些还在读书的人，退学吧！赶快成立自己的公司！
钱永强在说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热血沸腾。我丝毫没怀疑其真实性，Larry Ellison本身就是个极自负的人，站在那样的高度。这话如果我在读大专时听到，说不定会当成指导一生的Oracle（圣谕）。或者如果是刚回国时听到，我的理想主义情结搞不好又会催促我做出什么三分钟热度的事。不过倒是对我想去耶鲁念法律的念头有所打击。钱永强说他听到这些话也是开始生气，然后唏嘘。他和以往一样，迎着掌声走下了讲台。
回到住所后，我的第一件事是下载该演讲的原文。不是我有考据癖，而是我不想错过精彩的演讲。田朔宁说他深受戈尔在UCL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有关信息高速公路（information superhighway)的演讲的影响而创办亚信(Asiainfo)。我就上网把这篇绝对是高瞻远瞩的发表于1994年的演讲稿搞到。克林顿要在BBC2发表关于911的演讲，我守候着。发现他对极端主义的负面影响所举的例子都和我平时和朋友闲聊所举的例子相差无几，于是洋洋自得，英雄所见雷同！
搞演讲稿很容易，我进入Google。打入“Lary Ellison, Yale, Graduates, loser”,出来了一大把结果。第一个结果是Satirewire.com，有名的讽刺笑话网站，演讲全文精彩绝伦，奇怪的有那么一句评注“At this point The Oracle CEO was ushered off stage”（“说到这儿他已经被赶下台了”）这不大可能吧？我于是打开第二个链接，除了原文外，该网页特别注明，这是Satirewire.com编的一个笑话。到这儿，我已经由一个演讲爱好者变成考据癖者了。我上了耶鲁的主页，查到2000年299届耶鲁大学毕业典礼的演讲者是Bob Woodward, 诸位可能不大熟悉此人。我是久仰了，他和Carl Bernstein是新闻界的双塔,合力挖出了“水门事件”。 Bob Woodward是65年耶鲁大学毕业生，当了几年海军，后进入了《华盛顿邮报》。而我更敬仰Carl Bernstein，因为后者个子较矮，又辍过学，而且在《all the president’s men》(总统班底，又译水门事件）一片中由我钟爱的影星达斯仃霍夫曼主演。两人囊括了1973年世界上包括“普里策”在内的所有的权威新闻大奖。在我做小记的日子，我无时不刻不幻想自己能挖点什么能震动成都一个区的“水泵事件”，捧个“萌芽杯”什么的。幕后英雄的快乐远远比前台人物的快乐回味得久，真实得多。当他们旁观着全世界都在谈论“水门事件”，政客们跳进跳出的时候，历史发生转折的时候，那种快感，不摆了。
我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网页。至此，终于可以下结论了。钱老师在“吹”（我不想用“撒谎”这个过于严肃的词，毕竟，谁没有填点油，加点醋，吹过一些小牛皮呢？），而且吹的是一个笑话网站上的东西。他有没有想过下面的学生可能会出那么一、两个以后混到耶鲁的人呢？没准儿其中一个还问那些老耶鲁校友“你知道Lary Ellison的那个演讲吗？”人家或者“……”，或者“哦，那个笑话呀！”。云云。
这个事，和大家分享分享吧，不必太认真，只希望诸位领会到，成功人士，和我们一样，有高明的地方，也有不太高明的地方。只不过高明的地方恰好受到大多数人的欣赏而已。我对老钱的敬仰之情也并未因此减少。
说一句题外话，最近发生的美军向记者开炮事件让人痛心。我曾经梦想做战地记者。如果戈尔当选为美国总统，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他本人曾是越战战地记者。
4月近况--------------------------------------------------
诸位，因为过年以前的那段在上海的日子比较难受，所以当时写了不少东西，到现在都没整理完。加上海湾战争和张国荣，以至于还没来得及谈谈近况。
过年回家和老朋友，老同学以及一些长辈深谈之后，收获极大。等2月中旬回上海时，我把今年的目标锁定为英语，所有工作以英语为中心。把自己的底子翻来覆去考量之后，觉得只有英语还算优良资产，而且也是我曾经投入最大的部分。这时我的一个阿姨提供了一个信息，上海某商业学院（大专）招英语教师，待遇不错，她明说主要要看我的实力，她很难帮忙(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最好，如果我不够格，即使硬塞进去，我也挺难过)。以前我从没考虑过教书，这下一琢磨发现至少有两点吸引我。第一，英语不会太疏远；第二，对公开演示（presentation)能力是个锻炼。后者我一直都觉得是我的长处之一，但每次在众人面前表现时还是免不了紧张。其他的好处，如空余时间多，有假期，社交较丰富等等我也都有想到。甚至有时开小差也会想会不会跟一个女老师建立起爱人加同志的关系，或是跟女学生搞搞师生恋什么的。略去不表。
就像我对朋友说的，去教书，是以退为进。如果面试成功，我将做一年的教师，然后再做下一步的人生打算。
于是又一次开始准备面试。
2月底，我来到了学校。那天下午有两个人要面试，另一个是复旦大学的一个硕士生，在安徽某中学教了4年英语。面试是在会议室进行的，有大概20个老师，济济一堂，要我用英语做自我介绍。这事我对着镜子也干过多次。前一两分钟我基本上是在调试语调，声音高低，然后保证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周期性被我的目光电一下；到第三分钟时我开始发颤音了，我有点紧张。我既要表现得自信，又不能让这些兄台乃至长辈们觉得我自负，于是一股力量在表现自己，又一股力量在压抑自己。
但我终于还是控制下来了，做了8、9分钟。然后是英语提问，除了常规问题，只有一个值得一提，“你怎么对教育事业感兴趣？”。我先回答说我对教育的兴趣由来已久。这种回答方式在TOEFL口语考试中叫“buying time”----买时间，就是在想好怎么回答之前先说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以赢得时间调整思路。我当时可没有这个觉悟，只不过急中生智罢了。随后我的回答倒的确挺有逻辑：我父亲曾是历史教师；从小就在学校的环境长大；当了17年的学生；一直认为教师是最有挑战性的职业之一（我的确是这样看的）。云云。
20分钟后，系主任告诉我被录用了。那个复旦大学的硕士生没有，因为他的调动工作比较麻烦，而我是自由人。硕士生走之前要留我的电话，不料我被系主任叫走，否则我会和他保持联系，安慰安慰他，因为他其实比我更有资格。我能体会。几周后当我正式入职时，有个英语系的老兄告诉我他们当时对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当然，这既不会成为我沾沾自喜的资本，也不会成为拖我后腿的累赘。我是不怕撕破脸的。
问题出在面试后。人事部要我入上海户口，而作为入户口的前提条件，我必须进行学位鉴定。户口对我没什么太大的价值。我已经把自己看成是地球人了。所以易初莲花催了我两次我都说没时间办。世人都说户口好，唯有三金忘不了。除了三金、四金，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个证明身份的虚荣罢了。而且，我尤其害怕被当作上海人。原谅。
上海人事部办事还是比较正规的。跑了两趟，邂逅了一个从澳洲刚上岸的老海龟，C兄。两个海龟一盘菜，我们就近找了个馆子聊了起来。投机。
等了一周，没有结果。再打电话，人事局才说鉴定要等两个月的时间，因为北京的国家教育部才有这个权限，而他们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我给学校人事部通报了一下，某主任很“客观”的说了句，“那就等拿到鉴定再说吧”。我又得等两个月，很无奈。放下电话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薪东方上海分校报了“托福口语”周末班，为的是不虚度这两个月。这个巧合，使得我后来的命运都改变了，是大的改变……
命运怎么个改变，暂时不谈。接着讲近况。正当我觉得诸事不顺时（心态已经比年前好太多了），学校来电，“小胡，你就先做做兼职吧，我们差老师”。我当然巴不得。一节课45分钟，55元报酬，一周只教14节便有近三千元收入，休息时间加在一起超过4天，谈两个女朋友也够了。
于是我准备以战养战，一面教书挣钱，一面花钱听课。
不料节外生枝。L兄，一个在英国时经常一起玩的朋友，到上海出差。很高兴，邀出来喝酒。我们都没喝过绍兴黄酒，正好试试。第二天，我就失声了。第三天，没有一点好转，给他打电话，他也失声了。两个失声的男人，惨不忍闻。鲁迅的呐喊，是在进咸亨酒店之前。
这样我的课是没法上了。
好在领导没有因此怪我，第二个星期的课还让我上。于是我开始堂而皇之走上讲台了。没有师范背景，不是读的英语专业，我成了系里非典型性教师。那番光景，只有在把“找工作的体会”罗嗦完之后再写了。
可以肯定的是，一、我教得还不耐；二、学校环境不错，应有尽有，靓女如雾；三、不超过5月16日，我将辞职，准备实现我的“大梦”。
在又回到“找工作的一点体会”之前，先和大家分享两个及时写下的随笔。一个是在三月中旬刚进新东方时写的，叫“钱吹”，略做了改动；一个是二月底时一次意外经历后写下的，叫“人格担保”。大家品品吧。
找工作的一点体会5------------------------------------------------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问我“脸怎么那么红”，我就说“防冷涂的腊”。IBM的区域经理，不可能没看过《沙家浜》啰。
坐在沙发上，我开始感到累了。头脑还得调整过来，要像一个销售人员。
大约10分钟后，我被领到了一个办公室。浅蓝色衬衣，架着一副精致的眼镜，取下眼镜，把眼镜的一脚在嘴角处磨了三五下---这通常是智慧的象征，一种“一切仅在掌握”的暗示。我给他问好，他又架上了眼镜，我又得到了一张名片。Y先生，IBM华东区区域经理。从他的姓的英文翻译来判断，他是广东人。
出乎我的意料，他要我做中文的自我介绍。我反而有点不自在，说得非常简单。先前在汇丰扯着喉咙喊，库存已经不多了。接下来的问题没什么特别让人意外的，倒是我自己的表现让我意外。我就像个淑女，恬静的坐在那里，很矜持，一副等待他来打开我心扉的样子。他好像很主动的样子，问一个问题要用4、5句话，我却是温良恭谦让，客客气气的以一两句做答。直到现在，我都认为那天下午我是把两次面试该扮演的角色搞颠倒了。
进行到一半时，我预感到这次会失败。所以我开始说多起来，喉咙已经很难受了。他问我，“你猜我有哪些体育爱好”。我怎么会知道呢？他要么是考我的判断力，要么是希望我问他一些问题，我想。我说不知道，然后问他。他说他喜欢打高尔夫球。乖乖，一个我一无所知的运动，换了是足球，接下来的谈话会容易点。然后我又请他分享一点他在IBM的经历。他说他在美国长大，在IBM工作了22年。然后在双方都找不到更多的话题的气氛下，这次平淡的面试就这样结束了。最平淡的一次。我只想休息。
回到住处，我又一次开始扮演等消息的角色。不能白等，我当时的计划是，每天看那本英文版的《经济学》。如果结果是一无所获，就上北京考GRE。考了以后怎么办？完全没有考虑。
我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早上8：00起床，到楼下新亚大包吃包子，回来的时候悠哉游哉的，一方面是考虑到肠胃炎，另一方面也是象征性的享受一下生活；上楼开始看《经济学》，每当看到那些巨人的小传时，我就激动不已。看到熊彼得为了帮学生争取自由借书的权利而与图书管理员决斗时，我仿佛就是裁判；看到萨缪尔森第一次代表美国人在1970年领取诺贝尔经济学奖时，我又成了颁奖人；凯恩斯在和那些权贵聚餐的时候，我也是嘉宾之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飞快的阅读，读英语已是一种享受而非苦役。12：30了，我又到新亚大包，10块出头可以吃四五个品种，一桌子碗碟。服务员看我的眼神仿佛在说，“哎，你挺能吃啊！”我不过想显耀一下实力而已。因为虚荣，我第二天中午又显耀了一次。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想起在英国每天自己得做3次饭，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什么地方，就在这地方。
吃完了，再悠哉游哉的回住处，又象征性的享受一下生活。
听听音乐，睡个午觉。下午继续看《经济学》。到吃晚饭之前有时会突然一阵心慌，我还没工作！但随即一想，饭还是要吃的。等吃了饭，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抱负了。这本书，本来羞于启齿，写到这里也就不顾那么多了。本来是借的学校图书馆的，由于续借多次，最后超时了，要罚我10来镑。结果就在我交罚款时，图书管理员说没有此书的纪录--估计是前一天系统升级的后果，我也就没吱声，糊弄过去了。到现在我也没把借书标签摘下来，没准儿有一天我会以荣誉校友的身份再回到母校，归还这本书。
面试的第二天，我给Y先生发了封email道谢，完了还找了一副泰戈伍兹图片作为附件发给他。现在想起来我原来也不是那么清高的，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我的人际交往受到极大限制，没有工作，不好社交。所以我基本上是自己和自己对话，自己激励自己，很有点像在英国最初的日子。遇到犹豫和患得患失的时候，我就得用过度的，有点偏执的坚决态度迅速作决定--因为我没法和人商量，就算商量，决定还一定要自己做人都是这样的，在毫无选择的时候，往往能持之以恒，修得大成，或者至少是“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重耳，孙膑，勾践，小邓，无不如此。在广东时从英国回国的一个朋友谈到他初到英国的感觉还唏嘘不已，他当时在国内已是有所成就了，其心理上的无奈感比我等更强烈。“但别不选择……最后不也过来了吗”。选择一多，反而犹豫不决，患得患失。当然，我也在反思。失败是必然的，成功是偶然的。很多因素的集合才会有最后的成功，但一着不慎就满盘皆输。有时甚至与你毫无关系。譬如面试官完全可能因为前一宿生活质量不高仰或你长得很像曾给她/他带来莫大痛苦的旧情人而对你吹毛求疵。所以在莫名其妙被拒绝的时候，你大可以想：“谁叫我长得像她/他旧情人呢？”（如果对方和你同性别，那就“谁叫我长得像她/他旧情敌呢？”）
我倒是真的反思出一些极端的东西，现在看起来都没什么参考价值。我当时认为这个用人制度出问题了。最后又想，倘若汇丰和IBM收留了我又如何呢？结论是我是否捍卫这种制度完全取决于我的体验，是否我是既得利益者。这个制度的实质就是以成败论英雄。我们可以不做那种人，但还无力改变这种现实。而且，这个现实也的确使得或逼得我们中相当一部分人证明了自己。
我也曾经总结出一些现在看起来荒唐的理论。如：嗯，要说英语，因为“他们”眼中的海归派应该是这样的；要强制自己把“聚会”说成是“party”，把“好”说成是“OK”。
两周快结束时，IBM给我来信，表示我不适合。“早知道我就不寄泰戈伍兹的图片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看来我确实不是一个我原来以为的那样清高的一个人。没那么高尚，但还算对自己坦白。
我开始认真考虑回易初莲花的可能性了。当初易初恋花的Alex给机会的时候，我的感觉就像是“誓为知己者死”按比例缩小二十几倍。后来上了班，又觉得真琐碎。叔本华说：“人生就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没有得到，痛苦；得到了，无聊。是在说我。不过在任何时候--相信以后也是如此，我都不敢忘记，我是一个幸运儿。
到这两周快完的时候，我决定回易初莲花。
作者：游客 在 海归商务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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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海龟：《找工5》，3月，附小品“钱吹”。 -- 难归 - (14604 Byte) 2003-5-18 周日, 14:12 (1497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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